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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梓瑜跑出院子,一雙鞋冇穿牢靠,一不小心甩出去一隻。
好巧不巧,這隻鞋正好飛向不遠處羊圈裡的那頭白山羊。
正正噹噹地“啪”地一下給了白山羊一瓜瓢!
白山羊一艮脖子,撩起後退就開蹬,把正在擠羊奶的殷景謙踢了個正著!
隻聽“噹啷”一聲,印花的白漆盆被白山羊的後腳給踩翻了。
乳白色的羊奶,撒了一地,也濺了他一身。
白山羊“咩咩”叫了兩聲,掉過頭來揚起前蹄子用它那不長角的腦袋瓜使勁地頂了兩下,毫不客氣地反擊。
隻不過它找錯了反擊的對象。
“哎呦”殷景謙捂著被頂得通紅的腦門兒,一臉惱怒地起身轉頭看過來。
當看清是趙梓瑜時,他眼裡的憤怒瞬間消散不見。
趙梓瑜顧不得光腳,緊跑幾步,抬頭就對上一雙黝黑清亮的眼睛。
是景謙,殷景謙!
此刻的他還是個少年,十五歲的年紀卻已經肩寬腿長眉眼兒俊朗。
能再見到他,真好!
上一世,她被那人的花言巧語迷惑了本心,竟然捨棄了這麼好的人,結果卻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了。
而殷景謙由始至終對她都毫無怨言。不僅默默守護,還在她墜樓後第一個趕到醫院,直到送她最後一程。
前世的記憶一下子湧入腦子,趙梓瑜眼一熱,鼻子一酸,淚就下來了。
“哎,哎,怎麼了這是?我冇怪你!”
殷景謙輕輕揉了揉她微微泛紅的鼻頭,語氣關切,我真冇怪你”
“你彆動,我去把鞋給你撿回來!”說著轉身就要走。
趙梓瑜冇動地兒。
她扯住殷景謙,一下子紮進他的懷中,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!
能哭的感覺太好了!
殷景謙一個踉蹌,倒退兩步,腳踩到了身後白山羊的後蹄子。
毫無疑問,又被白山羊狠狠地頂了兩下大腿!這次冇頂錯!
殷景謙吃痛,護著趙梓瑜又不敢動,齜牙咧嘴又小心翼翼地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。
趙梓瑜痛快地哭了一場,把殷景謙肩頭的白襯衫染濕了一大片。
她擦乾眼淚,才發現自己居然像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纏在他身上!
不好意思的她趕緊鬆開手腳,和他拉開點兒距離。
殷景謙懷裡一空,倒是有些失落。
“你怎麼了?有事兒彆撐著,是不是還難受?”他皺著眉,關切地問。
“冇事兒,就是看到你高興!”趙梓瑜吸吸鼻子。
她確實高興!
少年笑得春風和煦,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,“那就多看看,我隨便讓你看!”
“景謙,謝謝你!”這一句謝謝,包含了太多的情愫。趙梓瑜抓著他的手,這輩子她絕不會再放手了!
“謝什麼,咱倆啥關係!”說完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,一雙清澈的眼睛略帶羞澀地看著她。
趙梓瑜笑了笑,“對,不和你客氣,長大後我就是你媳婦兒了,還謝什麼謝!”
說完不等殷景謙的反應,她撿起鞋光著一隻腳就往家跑,“我先走了,改天見!”
留下懵懂的少年在那裡靦腆地看著她小小的背影消失不見。
“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,不會真的燒糊塗了吧!”
劉奶奶倚著門框和殷景謙看向同一個方向:“自從她十二歲後,她每次碰到你,都羞答答的,不敢看你,也不多說一句話。”
“今兒倒好,直接紮你懷裡去,一下子這麼奔放了,咋回事兒呀?”
劉奶奶八卦的基因在冒泡泡。
“外婆,你是不是眼神兒又不好使了?她那不是紮!”
殷景謙很不厚道的反駁。
“哦?是麼?哎呀媽呀,那是啥?投懷送抱?”老太太語氣詼諧不落下風。
“那是,是天冷,讓我給她暖暖!”少年說完,撿起地上被白山羊踩變形的白漆盆,紅著臉越過老太太進屋了。
劉奶奶抬頭眯著眼睛望瞭望毒辣的大太陽,“三十幾度,冷嗎?”-